「粵澍」已归「短/完」

「现实向,十三年后,很没有营养的废话,各种程度上的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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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京太干。

    天灰的像块儿抹布。

    T3的玻璃擦得刺眼。

    这城市的空气总有股不爽利的尾气味儿。

    白澍瞪着几十米高的透明吊顶边揉脖子边想。

    叮叮叮——

    一开机十几条短信,刨去广告运营商和骚扰,也就两条能看。

    ——“到了说一声儿。”

    白澍靠扶梯上乐。

    北漂当了十三年,这位爷可算学会了儿化音。

    想当年他抱怨一个剧团的同事给自己上眼药,这人还紧张兮兮地跑过来扒拉自己眼皮。

    他那双是真鹿眼,害得白澍还觉得乱可爱一把。

    叮咚。

    ——“还没到?你自己儿回来?”

    手机差点磕头上。

    当他没说。

    白澍从喉咙里憋出一声长叹。

    这宝贝儿呦。


    *   *   *


    宇宙中心五道口,彭楚粤早不记得这说辞怎么来了,虽然每次他都会问,虽然每次白澍都翻着眼珠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您这脑子可以的。陆思恒由衷道。

    真的吗?彭楚粤下意识欢喜,又不明所以地挠头——我怎么了?

    陆思恒:-.- 这位哥哥你今年真的三十五?

    彭楚粤:-.- 陆思恒你不许偷我表情!

    陆思恒:-.- 老白许我用了。

    彭楚粤:-.- 不跟你说了,他今天回来,我去买菜。

    陆思恒:yoooooooooooooo


    不知道五道口是不是宇宙中心并不重要,知道五道口那个特别大的超市在哪特别重要。

    彭楚粤叉着腰叉着腿站在调味料架前足有五分钟,还是咬牙跺脚转头去了海产柜台。

    卖鱼的大妈很热情:“小伙砸,鱼不是这么拿的。”

    彭楚粤两根手指捏着黏腻滑溜的尾巴,一脸不忍直视:“我……第一次做这个。”

    “简单。”大妈一把抄过去,三两下砸晕了剖开肚子,里里外外仔细洗了一遍装进塑料袋,“回去直接清蒸就好。”

    彭楚粤道了谢,勾着沉甸甸的塑料袋莫名有些雀跃,连熊孩子喷了他一裤脚口水都屁颠屁颠没怎么在意。

    回到家时间刚过五点,看看屏幕上自动刷新的航班时刻表,发了条信息——“到了说一声儿。”

    等了三分钟。

    没回。

    那就是没到。

    电饭锅已经开了,葱姜直接切丝塞进鱼肚子,洒点喝剩下的柠味轻啤,盖上保鲜膜放到一旁。

    蒸鱼只要八分钟,等人到了也来得及。

    洗完手把流理台蹭干净,彭楚粤突然发现自己没事可干。

    去把demo录完吧,好好一个刚分手的苦逼唱成了热恋小傻蛋。

    唱不下去又想继续写歌,写着写着脑子就打了结忍不住去瞧时间。

    秒针走一步颤一步,估计该换电池了。

    地板拖过三遍拖鞋摆了又摆,花瓶的角度换过五种。彭楚粤倒进沙发里长腿一伸cos葛大爷,重重叹口气。

    怎么还没信。

    那家伙不会忘了开机了吧。

    手指蠢蠢欲动又一个没忍住点开对话框——

    ——还没到?

    想了三秒,又加一句——

    ——自己儿回来?

    信号很好,一秒发出。

    手机放在胸口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主人的心跳,外壳微微发烫。

    彭楚粤突然得意地乐。

    我这儿化音用的可真好。



-2-


    彭楚粤的世界很简单:音乐,家人,朋友。

    白澍是唯一一个三位一体。

    像细菌一样全面入侵,还不是故意的。


    他们都按部就班地走在自己该走的路上,正常得就好像弥年旧日里那场节目除了是场闹剧外对生活没有丝毫影响。除了微博多了几倍的粉,除了生命里多冒出来几个人。

    后来几期办得一年比一年热闹,饭圈的事情也一年比一年糟心。

    有时白澍闲着无聊去翻那些孩子的微博,颇为感慨地指着评论乐:“为啥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彭楚粤面无表情地伸过手去按掉屏幕。


    谁都奇怪他俩在多年之后又是怎么勾搭到一起去的。

    白澍笑笑:有缘呗。

    原以为分道扬镳后最多只能当个微博微信的点赞之交,偏那年白澍接了部戏,偏那部戏的主题曲是彭楚粤手笔。

    “呦,不错哦。”

    彭楚粤早上照例最早到录音室,推门就发现沙发里窝着一人,牙齿白白,眉眼弯弯。

    就愣了一秒,彭楚粤自己都忘了上次自己反应这么快是什么时候。

    “沈膜鬼。”

    背包甩到那人腿上,他重重地跌进沙发另一角,托腮看人,也不说话。

    白澍清清嗓子:“我昨天才看到曲子是你写的。”

    彭楚粤撇嘴:“我早就知道是你来演。”

    “我知道。”白澍乐,“你那天还给我那条主演阵容的微博点了赞。”

    彭楚粤啧了一声。

    这家伙还是敏锐得让人讨厌又欢喜。


    彭大王觉得自己最近状态奇好。

    新剧的片场离公司不远,晚上吃完饭就借着散步的名义去探班。

    “怀念不?”

    白澍大夜,刚吃完了饭四处溜达着消食。场子设在大学一角,对面就是图书馆,八九点的时间,每扇窗户都有隐约的的人影轮廓。

    送走几个求签名的学生,白澍撞撞彭楚粤肩。

    “怀念什么?”

    “片场喽。”

    “才不。”彭楚粤鼓嘴。谁要怀念脑子快炸掉的时候。

    白澍低下头偷笑,树影打了一身。

    彭楚粤脑子里有种晕眩的畅快。

    学校门口摆了夜市,晚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彭楚粤走着走着突然没了影儿,白澍一阵好找才发现这人长胳膊长腿地蹲在一个地摊前挑挑拣拣。

    “嘛呢?”

    “你看!”

    眼前晃荡着两个小钥匙扣,一黑一白的天使模样,彭楚粤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光:“像不像微博那个头像?”

    白澍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兴奋个什么。

    “黑白双——”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二十八一个。”

    “十五,两个!”

    “二十一个。”

    “十三两个!”

    “帅哥你也得让我们有赚头是不是……”

    “那就十二两个,爱卖不卖——”

    彭楚粤手舞足蹈漫天砍价,白澍蹲在一边,脸埋进胳膊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世界杯四年一次轮轮回回,白澍爱看球,彭楚粤不爱看,可彭楚粤喜欢大半夜拎一打冰啤酒开半个小时的车从海淀跑到朝阳敲白澍家的门。

    “我也是不懂了,你不是觉得无聊么?”

    彭楚粤换了鞋一下蹿进厨房:“一个人看多无聊,热闹热闹呗。”

    白澍看他厨房里小陀螺一样打转:“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喜欢热闹了?”

    彭楚粤回头瞪眼:“陪你还不领情?那我走——”

    “诶诶诶,别,别,大王请留步,小的整日独守闺阁寂寞难耐,请问大王能否赏脸和小的一起看个球儿?”

    “噫——肉麻。”彭楚粤把一包薯片拍他脸上,“别傻愣着,你也准备一下呀。”

    白澍哭笑不得去找碟子——明明是他想看球,现在到底谁比较兴奋啊喂……


    彭楚粤半夜醒来,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光,身上盖着毛毯,有新鲜的洗衣液味道。

    “……完了?”他揉揉眼,推一下地毯上靠在沙发边的白澍。

    “早完了。”白澍讥笑,“就说你撑不住。”

    “切。”

    彭楚粤揉着僵硬的脖子坐起来,一晃眼才看清电视上放的是什么。

    “咦?这个哪里来的?”

    “不知道,球赛完了突然转到这个,大半夜的,估计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好放了吧。”

    白澍嘴角勾着笑,侧脸被荧幕照得苍白。

    彭楚粤认认真真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拍拍自己脸:“那时候我好像比现在瘦一点。”

    “您客气了,这哪儿止瘦一点。”

    “……你别说我!你看看你自己!”

    “我怎么了?我现在可比当年瘦。”

    “那也还是高高澍高高——”

    “彭楚粤你找削!”

    一靠枕飞过来砸正着,彭楚粤揉揉发红的鼻头,忽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当时真好。”

    白澍斜眼:“某人当年哭了多少次还说好?”

    “有吗?”挠挠头发,“现在想想其实也还好,大概因为碰到什么事都有人一起分担。“

    白澍回过头去,目光闪烁。

    “其实有同伴还是好,起码不孤单。”彭楚粤低头揪揪毛毯上的绒球,”好多人都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电视里的少年还在唱着不知月寒日暖天高地厚的歌。

    那时的他们是最好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

    “我没走。”

    彭楚粤望过去,白澍坐在地毯上微微仰头,眼里像养了两汪金鱼,搅得眼波细碎,泛泛起光。

    “我不一直在呢。”



    白澍三十岁那年和公司解约,进了一个还算有名的剧团。团里分中国和欧洲两个场,于是白澍就开始了中欧两边跑的飞人生涯,年复一年,连春节都很少在家过。

    “不明白你这么辛苦为什么。”

    临走前一天白澍感了冒,彭楚粤拎着一大包的家伙事儿赶来给他收拾行李。

    厨房炉灶上用啤酒炖着鸡,空气里都是微醺的柠檬味。白澍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地听彭楚粤在自己屋里翻箱倒柜。

    “熨斗要不要带?”

    他有气无力地哼唧:“我就去俩星期要它做什么?”

    “衣架呢?”

    “不要。”

    “洗衣皂?”

    “留着自己用。”

    “你才该用吧……”

    “说啥?”

    “咳——感冒药和维C放在侧兜里,别忘了吃。”

    “知、道、啦……”

    “对了,你租的那里安全不安全啊?要不要给你带辣椒水?”

    “我是个男的……”

    彭楚粤从门里探出个头,皱了下鼻子又缩回去:“我跟你讲现在有些人很过分的才不管男女呢……”

    屋里那人念念叨叨,屋外厨房里锅子的咕嘟着冒泡,白澍听着听着,突然就有种微妙的不爽利感。

    当晚彭楚粤执意要回家,他没强留。


    第二天两人提前三个小时到了机场。

    “能行吗?“彭楚粤用手去探他额头温度。

    “当然。“白澍强打着精神冲他乐,当真像枝脱水的菜苗。

    “回来要接吗?”

    “我,地头蛇,你说要不要接?”白澍好笑地看他,一口叼起登机牌,扬扬下巴。

    “好吧,那你小心了。“

    机场里这样的分别太过寻常,搞得谁也不好意思郑重其事地说再见,可当白澍把自己塞进机舱狭小的椅子里头疼欲裂地闭上眼,才突然想起昨晚那种莫名其妙的郁结从何而来。

    其实是一种如履薄冰的孤独。

    原以为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落地,过海关,取行李,挤出热闹的接机人群,买票,坐40分钟的地铁回到租来的房子,一个人做饭,收拾行李,洗洗刷刷,没人在耳边絮叨,也没人不厌其烦地跟他重复“吃饭前先洗手”。

    多操蛋的日子。

    别人的热闹都与他无关,就像被放进一个玻璃瓶,和什么都隔了一层光鲜的藩篱。

    没劲。

    没劲透了。

    身旁姑娘抽噎着挂断电话,白澍左手抽出纸巾递去,右手掏出手机开始打字,都能听见触摸屏上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彭楚粤,咱俩别耗了。”


    两周后白澍拎着箱子被一群大妈拥簇着从接机口出来。

    “小白呀,你要不介意的话给阿姨留个电话,阿姨回头请你吃饭。”

    “对对,你也给我留个电话,正好我女儿休假……”

    白澍哭笑不得。

    然后他就看见一人,眉角生风,一路火花带着闪电。

    “小白,这是你朋友?”大妈颇有兴趣。

    白澍没搭茬,只盯着那人一挑眉一勾嘴。

    ——你来干嘛?

    彭楚粤白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你搬我那还是我搬你那?”

    ——我也懒得耗了。

    眼里像浸了深春的水,白澍笑眯眯把箱子往他面前一推,扭头对大妈露出两排白牙:“这我对象。”


    二十二岁认识,三十五岁才在一起。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小伙伴纷纷打来电话。

    ——你俩终于认命了?

    ——彭楚粤我鄙视你,那么久才搞定。

    ——我女儿下个月满月酒,你俩必须得包一大红包。

    ——其实这样挺好的,直接老夫老夫携手挽肩共唱夕阳红。

    白澍瞧瞧厨房里彭楚粤魔性的舞姿,抖脚大笑——明明就是基阳红!


    "Thank you. I love you. I know it the minute I met you. I’m sorry it took so long to catch up. I just got stuck."

    对,我只是迷茫了。

    不过没事,反正我们都还在。




-3- 


    白澍远远看见自己灰色箱子从传送带上摔下来。

    手机里又多了条信息:“我做了鱼,速回。”

    手指飞快划过键盘。

    “已归。”



-FIN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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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太棒了😂

然而我是不知所云,很多想表达的都没表达出来。

急着去做事,先这样放上来吧,择日可改^~^


讲真我现在有点担心粤粤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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